她纖細的手指撫過鍵盤，聲音越來越低：“從小到大，我交什么朋友，學什么才藝，甚至吃什么穿什么，都有人替我決定。就連現(xiàn)在讀金融系，也是因為‘家族需要’?！?

“人人都羨慕有錢人，羨慕他們可以享受優(yōu)渥的生活和更高的社會地位，或許有一些有錢人真的過著他們想象中的‘好日子’，但至少我從未感覺到過，龍蝦鮑魚其實并不比炸雞漢堡更香，綾羅綢緞也并不比棉布毛衫更舒服，幾百平米的大平層用得上的面積也就和這件出租屋差不多……他們都不是更好，只是更貴而已。”

“然而，為了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，我要付出的卻是完全失去自我，徹徹底底的做一個金錢的傀儡……我不想這樣?！?

宋清清放下茶杯，走到楚瑤身邊坐下：“所以你打工、當網(wǎng)紅，就是為了反抗？”

“算是吧，”楚瑤扯出一個苦笑，“如果我不聽家里的安排能活得更好，或許我就能得到自我了?！?

宋清清看著她倔強的表情，輕嘆一聲：“你覺得……這樣有用嗎？”

楚瑤沉默了。顯示器上的直播軟件已經(jīng)調(diào)試完畢，攝像頭里的她妝容精致，眼神卻透著迷茫。

“不知道?！绷季?，她終于開口，“但總要試一試，畢竟夢想還是要有的，萬一實現(xiàn)了？”

宋清清搖搖頭，又問：“那你現(xiàn)在這個老板怎么樣？值得信任嗎？”

楚瑤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鼠標。林默的身影浮現(xiàn)在腦海中——他教她們拍攝技巧時專注的側(cè)臉，處理問題時沉穩(wěn)的氣場，還有那天在酒吧唱俄語歌時深情的眼神……

“他……很優(yōu)秀。”楚瑤的聲音不自覺地變得溫柔，“有想法，有擔當，對員工也很好……”

話說到一半，她突然停住了。父母冷漠的面容浮現(xiàn)在眼前——“門當戶對是基本條件”“楚家的女婿必須能帶來足夠的利益”……

他很好，真的。

但是……他們恐怕會像自己沒多大意義的反抗一樣，徒勞的掙扎，最后無力的承認失敗。

“怎么了？”宋清清敏銳地察覺到好友情緒的變化。

楚瑤搖搖頭，強迫自己露出一個笑容：“沒什么，明天白天還有課，早些休息吧?！?

宋清清無奈地嘆息一聲，回到自己的房間，楚瑤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，是林默發(fā)來的消息：“早點休息，明天加油！”

楚瑤盯著屏幕，手指懸在鍵盤上方許久，最終只回了一個簡單的“嗯”字。

她將手機緊緊貼在胸口，仿佛這樣就能壓抑住那份不該有的悸動。

……

第二天上午十點，虞清歌的直播間準時開啟。林默點進去時，屏幕上已經(jīng)飄滿了彈幕：

老婆貼貼！

姐姐今天好美！黑絲yyds！

清歌姐姐真的喜歡女生嗎？

鏡頭里的虞清歌慵懶地靠在真皮沙發(fā)上，黑色吊帶裙勾勒出曼妙曲線。她看到彈幕，紅唇勾起一抹玩味的笑：“當然了??！香香軟軟的女孩子誰會不喜歡呢？”

啊啊啊我死了！

姐姐看看我！我是香香軟軟的妹妹！

清歌姐我是你的狗！

彈幕瞬間爆炸，滿屏的“老婆”和愛心表情。沈薇乖巧地坐在一旁，黑長直發(fā)垂在肩頭，像個精致的洋娃娃。

這房子好豪華！阿姨我不想努力了！

不知誰突然發(fā)出這樣一條彈幕，虞清歌瞇起眼睛，指尖輕點下巴：“想被包養(yǎng)？私信發(fā)照片來看看~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