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芳華氣得直揪住那寬大的衣袖來出氣,偏偏此時扣兒上前福身道:“胡芳華,奉公主之命,這兩個宮女我先帶回去了,您請放心,今日午時之前,肯定會有別的姐妹去伺候您,斷不會讓您日子難過?!?
說完,便直起身體,不待胡芳華說話,對佩玉和佩清道:“跟我走吧?!?
佩玉和佩清無奈,只得對胡芳華匆匆一福身,跟在扣兒身后離開了。
胡芳華氣得眼前一陣發(fā)黑,差點沒昏過支,手上的傷口更疼了。
淑妃恃寵生嬌、無理掌摑胡芳華,卻恰好被柳貴妃看見,柳貴妃生氣之下,奪了淑妃手中的宮權(quán)并將其禁足長樂宮三個月。然后第二天,河洛公主就直接開口向胡芳華要了貼身伺候她的兩名宮女,弄回了鳳華閣。
事情是一波接一波,高·潮不斷。
沈茉云聽了秦允的回話后,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,她沒出手,就是想看寶兒對這事有什么反應(yīng),做出什么判斷,又會有怎樣的動作。如今看來,寶兒并沒有讓她失望。
一個小小的胡芳華,要解決她的方法多得是。比如說去向皇帝告狀,又比如說繞過幾個圈,借其他高位妃嬪的手去找胡芳華麻煩,借以達(dá)到目的。
但前者眼光過于狹隘,后者陰狠有余卻格局太小。
這次寶兒不動聲色,直接就斷了胡芳華在宮中的臂膀,從秦允的話中不難猜出,當(dāng)時胡芳華是完全沒有招架之力,讓胡芳華失去助力之余也讓后宮諸人看出她對胡芳華的不喜。那么,就算沒人為了巴結(jié)河洛公主而去踩胡芳華一腳,也極少會有人敢冒著這個風(fēng)險去沾上她。
再加上胡芳華與長樂宮那一點“不得不說的事情”,如果到最后連柳貴妃都放棄了她,那她還能有什么前程呢?
沈茉云微微笑了起來,很好,不管是手腕還是眼力,都達(dá)到了基本要求,看來女兒真的長大了……
不出所料,被寶兒折騰出了這一件事,后宮妃嬪們在見到胡芳華時皆是一副避之惟恐不及的態(tài)度,又有新來的兩個宮女不知底細(xì),總是讓胡芳華不甚滿意,加之平日里受的氣,心里就更覺委屈,一見到柳貴妃就是一通抱怨。
一次兩次,柳貴妃還忍得下去,可次數(shù)一多,柳貴妃也煩了,直接對胡芳華避而不見。沒了柳貴妃的抬舉,胡芳華猶如曇花一現(xiàn),很快就消失在蕓蕓后宮中,再不復(fù)以讓皇帝憶起。
當(dāng)然,這些是后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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御桌前,一名太監(jiān)正捧著紅木盤子,上面整齊地擺放著寫滿人名的牌子。
宇文熙寫下最后一個字,扔下筆,活動了一個酸痛的肩膀,走到那太監(jiān)面前,看了一圈上面的名字,突然眉頭一皺:“江喜,這淑妃的牌子呢?為何不在上面?朕沒記錯的話,撤下去也快有十天了吧。”
如果妃嬪月事到來,尚宮局登記后同樣會撤下這名宮妃的牌子,這是正常的生理狀況。宇文熙一開始也沒在意,只是今天好不容易把政務(wù)處理得告一段落,便想著去長樂宮找淑妃說說話,這才讓他發(fā)現(xiàn)其中的不對勁。
江喜上前躬身說道:“回皇上的話,淑妃娘娘的牌子,撤下去有十二天了。”
“恩?”宇文熙皺眉。
沒有隱瞞,江喜一五一十地將前些天胡芳華和淑妃的那點小事說了出來,自然還包括有柳貴妃的處置和河洛公主后面所做的事情。
聽完后,宇文熙沒提淑妃禁足的事,反而說道:“寶兒這丫頭……”思索了一下,他也猜出了寶兒的用意,嘴角帶笑,微微點頭,“倒是沒墮了她的身份?!?
江喜微微低頭,這話不是他能接口的。
宇文熙揮手讓小太監(jiān)下去,然后轉(zhuǎn)過身對江喜說道:“你去延慶宮,跟貴妃說,多大點事兒,淑妃禁足半個月,也差不多了,從明兒起這禁足就撤了吧?!?
“奴婢遵命!”
“至于宮務(wù)……淑妃一向做得不錯,還是讓她接著負(fù)責(zé)好了。”宇文熙不由得瞇起雙眼,顯然想起了一些不好事情,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,“涼王最近得了風(fēng)寒,正是要貴妃悉心照顧的時候,跟貴妃說一聲,尚宮局也一并交給淑妃打理好了,省得她費心?!?
江喜深深低下頭,“遵旨?!鳖D了一下,試探地問,“那今晚您是要去……”
“擺駕長樂宮?!?
“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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