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茉云換上一襲淡粉色的寬袖襦裙,卻配上深紫色的腰帶和香囊,強烈的顏色對比,顯得腰肢不勝盈盈一握。再讓紫玉幫她梳了一個同心髻,柔順的青絲服貼地垂在身后,插了一根珍珠纏枝釵并幾朵幾可亂真的粉色蕙蘭絹花,再加上一支雙蝶金步搖,添了幾分貴氣。
素月和錦色早就習(xí)慣了沈茉云喜歡自已動手上妝的行為,紅汐和紫玉等人雖有些震驚,可也適應(yīng)得極快,心里都有幾分高興,能跟到一個得寵的主子,對她們這些宮女來說,已經(jīng)是最好的出路了。至于爬上龍床……有這樣心思的女人,反而是死得最快的。在后宮中,從來就沒有吃齋念佛的善主兒。
“娘娘,皇上來了。”剪容進來通報道。
沈茉云款款起身,將右手搭在素月伸出來的手腕上,“隨我去迎接圣駕吧?!?
宇文熙剛下御攆,就看到身形纖弱的美人站在殿門口,昏黃的燈光下,為那張美麗的容顏增加了幾縷神秘。都說燈下看美人,比白日更勝三分,說的就是那朦朧曖味的流連姿態(tài)。雖然宇文熙早就知道沈茉云的美貌,但這樣燈下一望,卻是比昨天日光下更有韻味。他不由得稍稍停了一下,在美人裊裊行禮下跪之時,大手一牽,扶起了她,“愛妃不用多禮?!?
這是第二次聽到“愛妃”這個稱呼了,沈茉云強忍住嘴角抽搐的沖動,看似柔順地低下頭顱,聽從地任由皇帝將她帶進殿內(nèi)。
跟在身后的宮人早就退下了,只留下江喜和剪容、素月在跟前伺候。
宇文熙看了一眼殿內(nèi)的擺設(shè),果然與昨日有些不同,他拉著沈茉云在鋪著玉珠的軟榻上坐下,一旁的矮桌上早就放著一壺酒并兩個酒杯,杯里正盛著八分滿的佳釀。
皇帝此時沒有飲酒的興致,只是道:“你昨日進宮辛苦了,今日還不忘去給皇后請安,看來沈家家教確實不是虛,沈時嶼的確會教女兒?!?
沈茉云眉眼一跳,聽到自個父親的名字被一個比他還小的人直呼其名,這……萬惡的封建主義。她看了看皇帝,并不說話。
宇文熙頗有些意外沈茉云此刻的沉默,正常來說,這些女人不是應(yīng)該附和或者謙虛一番的嗎?宇文熙握住她那柔若無骨的右手,一邊把玩一邊說:“愛妃不贊同朕的話?”
沈茉云微微撅起紅唇,小女兒姿態(tài)顯露無疑,“妾不敢。只是皇上,妾可是女孩兒,皇上怎能只說是家父的功勞,而忘了家母呢?男主外,女主內(nèi),應(yīng)該是家母會教女兒才對。”
剪容聽得心頭一驚,趕緊低下頭,淑妃是怎么回事?竟然敢反駁皇上的話?就連江喜這種見貫了后宮女子起落的人也愣了一下。唯有素月最沉得住氣,她相信自家小姐說這番話絕對是有目的。
宇文熙先是被頂撞得一愣,隨后卻笑出聲來,臉上并無半分不悅,道:“愛妃說得沒錯,男主外,女主內(nèi),確實是沈夫人會教女兒,不是沈大人,是朕疏忽了?!?
對帝王來講,能說得出這種話,已是十分難得了。
沈茉云露出了欣喜的笑容,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,滴溜的杏眼突然染上了一層怯意,小聲地問道:“妾口出妄,駁了皇上的話,皇上……不生氣?”聲音輕得幾不可聞。說話要有技巧,頂撞也是一門技術(shù),見好就收,得拿捏好其中的分寸。
宇文熙將美人攬進懷中,在她耳邊低聲說:“愛妃之有理,朕如何能生氣?!钡降资莿傔M宮的女子,喜怒形于色,不過這樣也不錯。那雙眼睛清澈透亮,純凈至極,看著就心情極好,就不知沾上情~欲后會是何等風(fēng)情。
“皇上。”灼熱的氣息噴在耳邊,癢癢的,沈茉云原本蒼白的臉色頓時變得一片通紅,長長的睫毛顫動不已,婉轉(zhuǎn)地喚了聲。
“夜深露重,還是早些安寢吧?!庇钗奈醭槿ツ侵Ы鸩綋u,滿頭的青絲逶迤而下,散落一室風(fēng)情,看著美人面上帶著紅霞,心頭也跟著熱了起來。
江喜等人極有眼色地退了出去,宇文熙瞧了眼矮桌上的灑盞,淺淺酒香此刻倒是引起了他品嘗的渴望。他端起一杯酒,喝了一口,然后抱住他的淑妃,將口中的酒液緩緩渡了過去,驚得懷中的美人詫異地睜大雙眼,眼里全是不知所措,引得他再次低笑出聲。
然后……
淺酒人前共,軟玉燈邊擁?;仨氡Э偤锨?,痛痛痛。
河蟹路過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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